冰雪暴(下)
姓来说只是个悲剧。我理解你的痛苦。但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莫斯科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他转过头,诧异地望着刘博兼严肃的侧脸。 “因为布尔什维克人的斗争开始了,克格勃在到处搜查‘反党’分子。”他从西装外套里取出烟,点燃,吐出白色的烟雾。他很少在伍秀泉面前抽烟,可现在他需要一点尼古丁:“……他们现在鼓励学生间互相举报,汪梵夕、赵述之这些同志,已经被关进了黑牢……我找过很多人,可没什么用。这是斯大林同志的直接命令。你还记得你的那个俄语老师伊万诺维奇吗?” “他怎么了?”伍秀泉声音有些抖。 “他被当成‘托洛茨基分子’,秘密流放到阿尔泰的金矿了。” 伍秀泉当然记得伊万诺维奇。消瘦,金发,冬天里穿着一件破烂的棉夹克。他是个和气的教书匠,从不谈论政治。他不知道为什么伊万诺维奇会是犯罪分子,他看起来连鸡都不敢杀。他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,顺着脸颊,滴在手背上。 刘博兼抬起手,用指腹擦干青年脸上的泪。他浓黑纤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了,纠结在一起,让刘博兼想起很久以前的五月节。他很少哭,然而每一次都是为了别人。他握住青年的手,越握越紧。 他们无言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阿穆尔河。而再向南延伸几十公里,这条河就会被当地人称为黑龙江。那是他们二人祖国的方向。苏联人和东北军曾在那里为了一条铁路的控制权打仗,而和他们一样黄皮肤的人则因此失去了家园。 “那你呢……不回莫斯科,你要去哪?”青年垂下眼眸,抽了抽发红的